「巖勝,他們都說你這次削減劍道部預算做得實在過了……拜託你重新考慮一下。」
蟬在窗外嘶嘶鳴叫殘暑,灶門緣壹站在繼國巖勝的面前,目光由上而下,神情肅然,一雙朱紅的眼眸裡彷彿不驚風雨一樣的無悲無喜。
也就是說這傢伙的腦子根本沒有在運作。
繼國巖勝端坐在學生會長的座位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搭著臉,打從喉嚨裡哼地冷笑了一聲。
居然會想到讓緣壹親自來讓他增加預算,簡直是超低配版送女和親,還是強賣強嫁型的。
自從緣壹原本應該是為了讓他加入劍道部,但最後卻莫名其妙發展成強吻了他——巖勝實在不明白緣壹的心理活動是如何演化的——之後,他們兩半徑三尺內就總是烘烤著一種奇妙的氛圍,彷彿周圍所有人都覺得緣壹黏在他身上是理所當然的,只要緣壹手一搭上他的腰,女孩子就時不時開始偷瞄,而灶門炭吉則在一旁露出飄著小花毛毛的燦爛笑容。這不是你弟嗎。做點什麼吧。做哥哥的是可以這樣放著弟弟大肆造成別人困擾的嗎?巖勝開始考慮把原本給炭吉的好哥哥評價擦掉了。
總之,為了讓感覺上腦子比前世還要拐不過彎了的灶門緣壹死心,今生無論如何都不打算再碰劍哪怕一秒的巖勝心一橫,索性申請加入了學生會,來個一勞永逸。畢竟每天都跟自己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一面的在前世有糜爛關係但對方如今完全不記得的前雙胞胎弟弟強迫貼貼實在是讓人很難形容的內心苦悶,基本上巖勝覺得自己沒有乾脆挑個好日子縱火自焚已經是心靈被折磨得相當堅韌了。
結果不知道為什麼一來二去,二年級他就當上了學生會長。希望不是因為這張跟緣壹所差無幾的臉,這傢伙跟自己貼在一起完全不妨礙他受女生歡迎的程度,至於男生……因為覺得他很無害似乎也並不特別排斥。而且巖勝反而因為選擇學生會之後緣壹肉眼可見的尾巴耳朵一齊蔫了整天在他附近盯著他打轉又不敢像以前一樣湊上來的模樣實在太過令人絕望,最後還是不得不盡量空出時間繼續觀摩劍道部練習。完全是反效果。
你說過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但是你在我旁邊我才會覺得幸福,總之我會準備好你喜歡的口味的味噌湯等你來的,緣壹面無表情地,大概是很誠懇地說,如果不是他手掌按著的牆壁已經在巖勝臉旁開始簌簌地落下白粉,大有逐漸開始龜裂的趨勢,可能場面還能再浪漫一點點。
完全不需要。巖勝邊喝邊想。
已經有了幸福的家庭的人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我做得過分?說到底你有想過我為什麼要削減你們社團的預算嗎,灶門緣壹?」
「沒有。」
「……」
巖勝的手抽了一下。如此直白地表示自己的確沒有在思考,不愧是你,繼國……說錯了,灶門緣壹。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不過這樣的金額,連把有破損的袋竹刀與裝備更新都有困難。巖勝,不能重新考慮嗎………巖勝?」
巖勝寒著一張臉,眼睜睜看著緣壹在一秒之內就從桌子前瞬移到了他旁邊,可以的話他希望對方不要一直叫別人的名字叫個不停。如果是剛入學的無一郎和獪岳甚至灶門家那個他還沒記住名字但看著跟炭吉複製人差不多的小朋友來拜託他,興許巖勝還會湧出一點憐惜後輩的心情,但是是緣壹!被一個跟自己差不多高往路上一站就像堵牆而且拜託別人的語氣完全像棒讀與台詞形成強烈反差的男人要求只會讓人連最後的惻隱之心都徹底失去。那些傢伙還真以為只要緣壹纏著他喊巖勝他繼國巖勝就真的什麼都會答應嗎?他也不過就是暑假拗不過緣壹可憐了吧唧的眼神去灶門家住了一個星期然後因為沒有多的房間不得不跟緣壹擠一張床而已,兄弟睡一張床有什麼大不了的嗎?
「……連理由都不了解就想讓我撤回決定,劍道部也太天真了。趕緊回去吧,緣壹,請你們自己好好檢討——你幹什麼?」
灶門緣壹在他旁邊絲毫沒點氣質地蹲坐下來,一伸脖子就把整個臉直接貼在了他的大腿上,一改剛才居高臨下的模樣眼巴巴地望著他。巖勝覺得自己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一陣血氣就往頭上衝。這是在做什麼?誰教他的這種事情?他們瘋了嗎?
「檢討了,社長說肯定是我惹巖勝生氣了,大家一致同意,讓我來把你哄好。」
你只要存在就足夠令我氣急攻心憤恨絕望了。巖勝想大聲咆嘯,但緣壹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是奪走了他絕大部分的思考能力跟行動能力,不知不覺緣壹的手也攀了上來,指尖悄悄地扣住他的腰,吐出字句的氣息溫熱地拂過他的大腿。
「巖勝……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學生會的門毫無情調的響起敲門聲就是在這個瞬間。
「繼國會長——打擾了、」
「失禮了。」
「請進。時透同學、灶門同學,有什麼事情嗎?」
剛剛來得及在一片混亂中緊急把灶門緣壹塞進書桌櫃底下的繼國巖勝微微顫抖著手,冷靜地把有些亂了的側髮不著痕跡地撩到耳後,順便摸起桌上被他遺忘了好一段時間的簽字筆,準確無誤地叫出了兩個學弟的姓氏。
其實也是白問一句,兩個劍道部的新生跟在緣壹後面來找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繼國會長好!」跟炭吉長得差不多的少年禮貌地鞠了躬,兩只耳朵上的花牌耳墜跟著一齊亂晃,巖勝稍微想起來了,對方似乎是叫做炭治郎,緣壹本來戴著的耳墜為什麼到了這個額上正好也有著奇異傷疤的孩子耳朵上,巖勝其實一直有些費解,不過此刻他暫且沒有餘裕想這些。
「剛才緣壹哥…緣壹學長應該已經先過來了,」炭治郎下意識地張望了一下。「您沒有看到他嗎?」
「沒有。」巖勝斷然回答。「我今天還沒看見他,或許去什麼地方打混了吧。」
身下手長腳長卻硬是別扭地被擠成一團的緣壹聞言似乎是想抗議,一只手用力抓住了巖勝的腿,巖勝連忙在他發出噪音前不動聲色地直接一腳踩了下去,腿上的力道登時鬆了。
「……繼國會長,你的眼睛好像有點紅。」
時透無一郎用比剛才的緣壹還要虛無的眼神望著他。巖勝眨了眨眼,看似訝異地揉了下眼畔,隨即說道:「可能是最近睡的少了,不用在意。所以,兩位有什麼事?」
——總而言之,應該是混過去了。思及此巖勝稍稍加重了腳下的力道,好不容易他一頓苦心,要是下面的人又像傻子一樣跑出來就白費了。雖然他一時也沒想通為什麼自己非得把緣壹藏起來不可。
然後,他終於發現了自己腳底下踩著的觸感似乎有點不對。
好像……微妙地……變硬了。
變硬了?
呃不是難道說不會吧。繼國巖勝不敢低頭,彷彿連自己握著筆的指尖都開始失去知覺了。室內鞋比平時穿的鞋子要輕薄一些,那個東西的逐漸攀升的熱度似乎也暗暗地傳了過來,當然也可能完全是巖勝的錯覺。
原本抓著他腿的手逐漸往下伸去,緩緩撩起了他的褲管,暴露在冷氣裡的踝骨滑過一陣涼意。
「……這樣啊,」時透無一郎眼睛晃了一下,淡淡地開口:「那就算了。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吧,會長,劍道部今年的預算很明顯與入社人數不符,這樣大家會非常困擾。」
無一郎很敏銳,關於這點巖勝在上輩子就深有所感,他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人身上,而不是自己未經允許就擅自被卸下的鞋子,或許是也顧慮被發現,緣壹的動作非常慢,指腹隔著襪子按上來的力度卻份外明確地刺激著腳背細薄的皮膚。巖勝咬了咬牙。
「所以就讓你們兩個新生來?劍道部的二年級生呢?」
「剛才已經請緣壹學長先來了……」
「哼。」
巖勝勉強用一聲冷笑蓋住了連襪子都被脫掉的衝擊。平常心、平常心。「讓緣壹來也好,你們來也好,這就是他們逃避的體現。畢竟剛入學入社的你們,自然不可能…知道去年的練習情況。」
好燙。他忍不住微微蜷起腳尖,緣壹已經完全硬了,在自己小腿肚上流蕩的手指蜻蜓點水地不停輕觸,彷彿在懇求著他繼續愛撫。不對,不要想這些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該講的話講完才對……
無一郎撇撇嘴,不過語氣還是維持住了一定的禮貌。「願聞其詳。」
褲管被撩到了膝下,身下人極快地舔了下他的腿,巖勝一顫,差點沒握住筆。萬般無奈下,他只好試著再次用腳尖揉搓那塊腫脹的硬物,輕柔地在他肌膚上蜿蜒的軟舌反而更加藕斷絲連地不捨了。
「……去年我因為對劍道有些興趣,但無暇入社,有空時便會去劍道部觀摩。然而,就連僅僅是去旁觀的我,都看出多名社員因為灶門緣壹的實力疏於練習,怠忽握劍之心,還反將原由推到緣壹傲慢自大、目無下沉,不屑與其他人交手上面。灶門同學,你自己和緣壹應當多少熟悉,他是不是這般人,也不需要我多言吧——?!」
好不容易一口氣講完一長串話的巖勝卻在最後一個音節岔了氣,險些叫出聲來。
這傢伙——這傢伙——繼國緣壹,居然當著這麼多人面把那東西拿出來了嗎?!
「的確是這樣沒錯……會長?」
炭治郎歪了下頭,花牌耳飾隨著他的動作搖晃,顯然是覺得巖勝結束句子的語調不太自然。巖勝的臉部表情完全僵掉了,此刻磨蹭著他的趾縫的東西滾燙又黏膩發硬,無疑是因為充血而堅挺的性器前端,滲出的液體一下就沾濕了他裸露的腳底。
不僅如此,察覺到摩擦的動作有逐漸加快的趨勢,巖勝唯恐他不小心發出聲響,連忙主動討好地加重了力道,指腹按過敏感的前端鈴口,順勢往底下雁首的縫隙探去。他很明顯地感受到這根絕對可以算是粗大的陽具在他腳下微微顫抖著蓄勢待發,甚至連血管都約略突出。興奮成這樣還連一點呼吸聲都沒發出來,大概也算一種本事了。
「……呃,所以呢?會長說這些,肯定不是為了告訴我們這事就這樣沒得商量了吧?」
受不了莫名其妙沉默的無一郎又說話了。巖勝有點茫然,他的腦子不是能很好地思考,腳下全憑幾乎是可恨的本能在動作。繼…灶門緣壹到底在做什麼。我又在做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在曾經的後代跟緣壹的親戚面前公然替緣壹足交?
「……………你們……學長姐還是那副樣子的事姑且不論,」巖勝艱困地開口,語氣也不得不放緩了些。「我先……給你們一周的觀察期,如果一年級的新生沒有被影響,能夠好好端正風氣,那麼我會…考慮重新添加預算。」
說實話他已經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有把自己原先想說的話都完整表達出來了,一周是不是太短了?這樣真的夠觀察出什麼嗎?但光是努力保持聲線正常跟讓熱氣不要攀上雙頰就已經耗盡他平生所有的自制力。緣壹的手指糾纏上他的腳尖,抽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啊啊拜託這兩個人也好緣壹也好,都趕緊去吧不要再折磨他了。
「!非常謝謝會長,」炭治郎首先笑了,又是一個鞠躬。「我跟無一郎同學會讓大家一起努力加油的。」
「……那我們就告辭了,走了,炭治郎。」
房門終於再度關上的時候,巖勝忍不住報復性地用力掐了一下已經瀕臨爆發的前端。
緣壹低吟一聲,熾熱的精液噴濺出來,射了他一腿都是。
「無一郎同學,怎麼走那麼快?我還想跟會長多說兩句的。」
「…………沒什麼,只是突然有種大人都很骯髒的預感。你跟會長有什麼好多說的?」
「哦……」炭治郎摸了摸耳飾。「因為他好像就是緣壹哥哥突然把耳飾讓給我的原因。」
「…哈?」
「緣壹哥哥說,每次他戴著耳飾時,巖勝…就是會長都好像透過他看著什麼別人,他不高興戴了。」
無一郎沉默了一會。
「雖然搞不懂…不過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建議你,最好永遠都不必想著跟繼國巖勝多講幾句話了。」
何苦去人家碗裡搶食呢,那怕是再乖巧溫馴的狗都會瞬間開始張牙舞爪的。他由衷地想。
「巖勝、巖勝……抱歉,把你弄髒了」
「…別舔、了,快住手……」
緣壹跪在桌子底下,兩手捧著他的腳,專心一致地舔著上面沾到的白色液體。巖勝身上沾滿了自己的東西、自己的味道。這個認知讓他心臟砰砰狂跳起來,自從第一次吻過巖勝,緣壹就不曾再有太過踰矩的動作,生怕嚇跑了對方。就連同睡一床的那幾天,他也只是稍微摟著對方的腰,連把臉埋進那溫暖且泛著好聞香氣的脖頸裡都不敢。但是今天巖勝居然主動做了如此…如此刺激的事,而且聽這番交談,劍道部亂七八糟的預算居然還是因為巖勝替他鳴不平……緣壹實在抑制不住射精的衝動。
巖勝對他太好了。
「巖勝……不會討厭我吧?」
好不容易舔得乾淨些了,緣壹才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問。
「…怎樣都好…你先從下面出來……」
巖勝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虛浮,他幾乎是癱在椅子上,臉全紅了,微微泛起朱色的眼尾看上去份外動人。緣壹吞了一口口水,慢慢從書桌底下爬出來。如果他沒看錯,巖勝似乎也有些起了反應,可是不能碰,還不行,這一定太超過了。
「那……」因為有些不好意思,他盡量壓低聲音,靠近了那也有些發紅的耳畔。「以後巖勝還願意幫我嗎…?」
「——~~~~!!!你這、」
他就這麼巴巴地望著巖勝,而巖勝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兩只與他相似的朱瞳裡彷彿在灼燒著質問你沒有羞恥心嗎?這對緣壹來說並不是陌生的眼神,在他當初纏著巖勝拜託他來自己家玩時,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模樣。儘管很多人說他與巖勝長得相似,但實際上巖勝比他好看太多了,無論是平日裡獨自一人時有些飄渺的側顏,還是如今嗔怒的神情,都同樣令他目眩。
大概是跟他相看兩膩煩了,巖勝最後乾脆雙眼一閉,別過了臉不肯看他,但是耳根果然還是嫩紅的。
「巖勝、」
「…………在這裡不能。學生會不鎖門。」
「!!」
看著緣壹立刻就忘了矜持,撲上來抱住自己的腰,巖勝無比沉痛地在心裡重重嘆了一口氣。
……真的,到底你在做什麼啊,繼國巖勝。
而關於他的巖勝微妙地對某方面好像很熟稔這件事,此時的灶門緣壹,還完全沒有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