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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巖】我若不拔♂刀亦是無禮

很像是鬼哥給弟千里送的故事。

· 已完結,R-18

——In this tomb that was opened for you I entered secretly. Here, away from human sight, in your arms I wish to die.


  只剩下一個月了。

  不,用只剩這樣低聲下氣的句子似乎不大恰當,這時候應當保持疏離而滿不在乎的意性寬大地說「還有整整一個月」,大概會更合適,大概,或許。大多時候黑死牟很難定性自己心中那些細微而莫名其妙的情感,他寧可對此不管不顧,裝作無事發生。顯然本人並沒有意識到焦慮得在這種絲毫無關緊要的表面功夫上大作文章是何等問題重重。

  總之,不管要用什麼樣的言語形容,再一個月——三十天——就是黑死牟的二十五歲生辰了。

  同時也是他的弟弟的,繼國緣壹的,死期。

  暫定。

  以感性的層面而言,黑死牟自然是恨不得離他那血濃於水的親愛的弟弟越遠越好,最好他們到死為止再也不要見上一面,因為他絕無可能讓繼國緣壹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那比之重新拋妻棄子一次還要更加讓他不好受;但理性來說,一個明知道弟弟都要死了還刻意避不見面的兄長——好吧,前兄長——又未免顯得太不近情理了,叫人齒冷。雖然他本就哪裡也不正常,更沒什麼地方像個人過,但不知道為什麼,黑死牟居然還是想替緣壹的兄長這個身分盡上最後一點點殘存的心意。這可能是他最不正常的地方。

  況且,最後的退路正好提前被封死了。

  如果不知道緣壹的去向,根本不必開辦如此盛大又囉嗦的腦內議事也能輕鬆把事情敷衍過去,一句不知道弟弟在哪就打發掉了。

  但是,很不幸地,打從半年之前,他就根據那些自顧自地飄到他耳朵跟大腦裡的風聞特定出了緣壹的位置,甚至明確地知道弟弟已經超過兩個月停滯在同一個地方,沒有再移動過。這確實十分異常,甚至隱隱約約還有傳言那個恐怖的花牌耳飾劍士會不會早已死於非命,當然壓根沒誰膽敢去確認。黑死牟自己是一點也不信的,緣壹不可能會在二十五歲之前死去。

  也就是說。

  現在黑死牟不得不面對的,儼然成了到底要不要就這麼對弟弟去死這件事視若無睹的問題。

  就這樣放著他死掉不也很好嗎,自己又不是沒這麼幹過,應該要非常得心應手習以為常才是,絕大部分的黑死牟這麼想。就當作他又被熊吃了,或是掉下山崖了,或是……或是隨便什麼。根本不重要。不過是權當自己的弟弟又死了一回。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他手中緊握的劍柄忽然微微顫動起來。

  就這樣閉上眼背過身去,拒絕直視日之呼吸的凋亡,若無其事地迎接那如同神降般燦紅奪目,足以燒滅四方邪魅的日輪熾焰殞落的瞬間,佯裝自己毫不在乎,沒有失去那視作攀向頂峰的導引的無上劍技,更沒有失去弟弟。

  黑死牟咬緊了牙根。

  離開鬼殺隊不過一年,與緣壹白刃相交的記憶,卻竟已像前塵往事般模糊起來。再之後呢?是否他就會徹底將這些遺忘,不復追尋?而那絕世的劍技也會就此葬送在歷史的長流之中,成為弟弟口中不甚緊要的點點碎片,從此再無人複唱稱頌?而他則會苟活下去,繼續揮舞著可恥而低劣的仿冒劍術,僭稱月名,實際上卻連日出何方都不辨東西?

  「緣壹……」

  嘶咬著的呢喃從尖利的犬齒間漏出,他吐出的字句燙得像是要燒起來了一般,氣息卻冰寒裂骨。

  現在的自己絕不是緣壹敵手,黑死牟心知肚明。被一刀了結並非不可能。

  但他只想要繼國緣壹的劍。

  為此,他心甘情願,已有覺悟。

  把那由自己血肉澆鑄而成的刀緊抓在懷裡,黑死牟終究還是踏上了前往緣壹所在地的路途。

  不被日呼燒壞腦袋大概是做不出來如此決定。

  探到緣壹所在的村子並不要花他幾天時間,只是到了後黑死牟才發現,那哪裡好算是個村子,不過是有幾間破屋,又空曠了點的地方罷了,而且約略看來,一點人類的氣息也沒有——當然,緣壹的也沒有。

  莫非是誤傳?這不無可能,本來這些下級的鬼就不可能真正掌握緣壹的行蹤,所謂定位靠的無非是何處有鬼被大量殺滅卻不知下手人的風聞,還沒有誰在親眼見過花牌劍士後還能生還口述的。再加上長時間沒有消息,誤傳的可能性非常高。

  他腳下的步伐不由得遲滯起來。鬧了這半天,如果緣壹根本不在這裡,豈不是又成了別樣笑話。誠然,沒人能得知他在心裡(除了無慘,但他並不介懷無慘要如何看待他,而且恐怕對方完全沒有知道這些事情的雅興)百轉千迴的扭曲想法,但他多少有些難以忍受自身出此醜態。

  轉了幾轉,仍是沒見著人煙,只剩遠處還有一間屋子,倒還完整,不過一片又一片蒼白的蘆葦叢挨在附近生著,估計還是久未有人踏足。他想著日出時分就在那裏過了也罷了,便留心著四周,謹慎地走向那裏去。

  有什麼撕裂了氣息,破空掠過。

  「……?……………?!」

  黑死牟瞬間失色,意識才剛剛回流,他的右臂卻已經整隻被釘在了他剛才扶著經過的樹上,刀身深入木中吋許,完全掙脫不得。他又驚又怒地望向右手,六只原本還在滴溜溜轉的鬼目一下全部定在了那裏。

  貫穿他的手的,是一把通體漆黑如墨的刀。

  純黑的,刀。

  「兄長……………?」

  直到剛才還彷若空無一物的那個方角,那間廢屋,傳來了這世上他最不願意聽見熟悉聲音。

  「————兄、長」

  不屬於他的滾燙淚水落到了他的臉上,而滔天怒火卻壓過了肉體的疼痛,首先捲上他的心頭。怎麼著,莫非他生來就是如此駑鈍,以至於即使不惜墮身為鬼,分外砥礪磨練自己的感知,但對分明處於一瞬間就能擁他入懷的距離的繼國緣壹,他卻依舊終始毫無所覺?憤恨的羞恥與浪潮一般疊湧而上的愧悔比起弟弟動情的呼喊更加鮮明地淹沒了他的意識,他抬手便想砸開對方,右手卻嵌在樹上紋絲不動,不,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就沒有哪個地方是還能如意移動的。

  「兄長……我好高興。我就知道,他們說的都是錯的,您一定會回來找我的,即使您現在成了這般模樣,但在最後這一刻,您果然還是捨不得丟下緣壹一個人的……」 

  弟弟那摻雜著血紅的髮一如往常高束頭頂,披在那身彷若染滿了鬼血般濡濕厚重的朱紅羽織上,卻好像沾上了肅殺的猙獰氣息,隨著他的呼吸緩緩地起伏,黑死牟伸手去推,記憶中只是蓬鬆柔軟的捲曲長髮便像勾上了腥風血雨,無聲地纏上他冰冷的指尖,陷進那蒼白的皮膚縫隙裡去,怎麼也掙脫不開。

  繼國緣壹在笑,甜甜的,斗大的淚串珠一般滾落而下。

  難以言喻的惶恐與獨屬於弟弟的溫度一同逐漸攀上他的心頭。他破釜沉舟,捨棄最後一點矜持來到這裡,意圖也只是抓住最後一點無上劍技的殘跡,如今持刀的手卻完全受制於人,動彈不得。

  太天真了。自己簡直就像弟弟現在的笑一樣天真。黑死牟猛力一動,紅黑黏稠的血立即從被穿透的傷口裡汩汩湧出,一滴滴落在他與弟弟之間,像是一場不乾不淨的訣別。

  他用力咬牙,字句從尖利如鋒的齒裡裂出:

  「緣壹,你放——」

  「煉獄殿下和我說了,您肯定是不要我了,這輩子我大抵都再也見不到您了,他也原諒不了您。我其實知道他的心思,他為了主公的死而悲痛。是啊,我也很難受。可是他卻不明白我。他不明白,再也見不到您,對我來說……不,兄長,對不起。」

  剎那間的寒意如同芒刺襲向他的背脊,他渾身一緊,可緣壹卻只是湊過來,輕輕吻了吻他被釘死在了樹上,還在不斷滲出血珠的手背,黑死牟瞪大了六只璀璨的眼,每一只都倒映著他弟弟淒艷而決絕的面容。

  「對不起,但我是不可能放您走的。」

  當腰帶與長袴都一齊落到地上時,黑死牟已經快要崩潰了。 

  他是真的沒有預料會落到這種地步。最糟也不過是一個死字——連劍都不及出鞘來便死在緣壹手下,但他從未想到居然是在如此屈辱難言的情景之下拔不出劍!

  「夠了……緣壹,夠了!放開我,拔下你的劍,跟我戰鬥!你羞辱我羞辱得還不夠嗎!」

  「不,」弟弟平淡地一口回絕。「我不想跟兄長戰鬥。而且現在把劍拔下來,您一定會逃走的。」

  黑死牟險些氣出了鼻血來。是啊,他怎麼就忘了呢,弟弟這種生物,就是嘴上喊著兄長、兄長,實際說的話與做的事卻沒有一件是把他的感受放在心上的!不,雖然他完全搞不懂緣壹現在的目的,但他絕對不能就這麼繼續任由弟弟擺布,他還有機會。現在開始沉澱精神集中心魂,完全可以將新的刀身刺出體外攻其不意——

  「啊、……?!」

  剛集中起來的意識在瞬間就渙散了。

  被碰了。

  被碰了難以啟齒的地方﹒

  「緣……緣、你在做、什麼」

  「兄長……已經稍微有反應了呢,是因為與緣壹重逢而高昂嗎?我也好高興……」

  「什麼鬼——咿、放、你放開」

  弟弟的手不知何時已經完全伸入了下帶,在柔軟的布料之下完全覆住了他的男根。被捏住要害的驚懼還來不及湧現,靈巧的指尖便挾住了頂端的鈴口,然後快速上下套弄起來。

  久違到陌生的快感一下子撕裂著穿過尾骨跟脊髓,朝著他的大腦蜂擁而來。

  「————!!停、快停手!緣壹、啊、啊啊」

  黑死牟的腰一下被抽走了力氣,黏膩的水聲隨著弟弟的手速很快地噗啾噗啾鑽入他的耳中,像是專程違背他的嘴來宣告他的身體是如何輕易棄械投降。大概是察覺到他其實很受用,緣壹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把臉伏上他早已被迫袒露在月光下的肩頸,淺吻脖側軟肉的同時手上的力道卻是毫不留情地更加兇猛了,有力的指節掐住了雁首最為脆弱的地方,黑死牟的眼前一片虛茫,舌尖無助地在微張的口內顫抖。

  「先去一次怎麼樣,兄長……?會更舒服的……啊啊,說起來那女孩告訴過我,鬼王是可以連接所有鬼的意識還是什麼的是吧?……兄長,要好好想著我高潮哦。」

  讓多餘的生物知道,您到底應該要待在誰的身旁。

  乳白的液體甚至濺到了他自己的胸前,斑斑點點。

  黑死牟在緣壹的手裡射精了。

  他已經完全站不住了,如果不是手還被弟弟的日輪刀釘在樹幹上,他應該會像一灘濡濕的爛泥,悲哀地軟倒在樹下,對著弟弟雙腿大張。更多掙扎的血從傷口流了出來,和他此刻顫抖著勉強撐在那裏的腿一同把僅剩的一縷自尊藕斷絲連地釘在那裏。

  弟弟滿眼都是柔軟的笑意,殷殷地望著他,然後當著他的面,把沾滿了他的精液的那只手一根一根地舐了乾淨。

  他只能眼睜睜望著這一切發生。

  「兄長,我不想跟您戰鬥。但是我也明白,我一定得正視您的感情才行,所以……我也只能試著用別的方法讓您理解我了。」

  「……什麼…?」

  「炭吉說,是我從來沒有讓您體會到您對我而言究竟是多麼重要的存在,您才會如此輕易地拋棄我……」

  日輪刀忽然被拔了出來,但他沒有立即摔下去,緣壹托住了他的腰,慢慢地、慢慢地把他放倒在地。

  「所、以……?」

  「所以………」

  那張微笑的臉幾乎遮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而在緣壹身後,是一輪浮蕩著曖昧的光暈,飽滿血紅,宛如隨時都能垂下血絲來勾人一般招搖淫邪的月。

  「我要用我的方法來讓您明白這一點了,哥哥。」

  兄長總是那麼溫柔,不論何時何地都一直為了自己著想,所以為了回報那樣的溫柔,讓兄長理解自己也是同樣地在乎著兄長的,他也得溫柔地替兄長著想才行,緣壹是這麼想的。

  若是兄長不願意,他一定不會勉強。

  所以即使黑死牟已經被他用手狠狠操得洩了三次,緣壹依然只是繼續猛力按壓著軟穴最脆弱的地方,自制而耐心地等待來自兄長的首肯。

  最開始兄長還抵抗得十分厲害,幾次掙開了他想逃都被他捉著腿又拉了回來,反覆射了一兩次後便只剩下嗚咽的份了。如今大抵是不願看他,一直背對著自己,手儘管撑著半伏在樹幹上,早已軟軟的使不出多少力氣,身下更是滴滴答答,一片狼藉,全是洩出的精水淋漓,落在草葉上如珠般瑩瑩閃亮。原先他總有些委屈瞧不見兄长的臉,但吻著那如同潑墨般披散流蕩的烏黑長髮底下透出的光潔后頸時,又感覺十分心甘情願了。

  「兄長、兄長,我祈求您的慈悲……」

  兄長喘氣的樣子很是費勁,胸膛不斷在他懷中起伏,乾啞的吐息卻只是勉強從嘴里漏出,成不了一点聲音,看來僅僅是高潮就已經耗盡了力氣。緣壹疼惜那副模樣,便收回了原本一直愛撫著對方癱軟無力的陰莖,已然沾滿黏膩液體的手,舔淨之後用力咬破指尖,送入了兄長口中。

  汩汩流出的鮮血很快被黑死牟下意識地舔去,軟濡的舌纏上微疼的指尖來,難分難解。自己的血液正在溶入兄長的身體之中,這個想法無端又令他格外亢奮起来,下面更是脹得難受。但是他還可以忍。他願意忍。

  無論如何,他真正想要的都是兄長的允許以及原諒。

  如果不能親口得到那個回答,一切便都失卻了意義。

  然而兄長彷佛忘我地啄咬著他指尖的傷口,只管不說話。緣壹抽插穴口的手微微一滯,很快又溫柔地朝那處略微的突起重重按了下去。

  「~~~————!!!」

  他靜靜地看著兄长的脊骨跟後穴都用力一縮,腰線漂亮地彎了起来,幾點近乎透明的水從鈴口可憐兮兮地淌出落下,兄長又去了,依舊綿軟無力的陽根仍是沒有抬頭的意思。

  好像已經沒有什麼能射的了。

  真可愛。

  「緣……已經、不要…夠了……嗚、嗯」

  或許是真的即將山窮水盡,黑死牟終於在沒有停歇過的快感折磨之中擠出了一点点悲哀薄弱的斷句,在搖擺的蘆葦叢間中隨風晃蕩而去。緣壹又在他兄長的頸上印下了一道通紅潤腫的吻痕,水滑柔嫩的穴肉緊緊地咬著那讓它不停高潮的手指不放,怎麼也不像是「不要」「夠了」的意思。

  於是他把唇湊近兄長散發著氤氳熱氣的耳畔。

  「請予我以慈悲,兄長。」

  那樣的話,我就會讓這一切作個了結。

  不想輸。

  像軟爛的糖漿一樣被攪得黏糊的大腦裡,唯有這一道念頭依舊十分清晰。他抱持著肝腸寸斷的悲願來到這裡,難道就真的只是為了被繼國緣壹反覆折磨羞辱,當作一個玩具一般地耍弄笑話嗎?不,他不想輸,他還不想輸給弟弟,不想放棄,他還可以繼續追求……

  ——蠢貨,你早就輸得連褲子都沒了,事實上的沒了,你還想裝傻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如同驚雷一樣劈進他的意識裡,他卻不知道是誰的,或許是來自一直被壓在身下的劍,畢竟那也是他的血肉,有自己的思想似乎也不奇怪,黑死牟昏亂地想。

  ——看清事實吧,還追求什麼劍技,那傢伙從頭到尾就沒想過拔劍同你較量,不管是腰上的劍還是兩腿間的劍,他一把都沒拔就先把你給搞得七零八落一敗塗地了!

  至少也該先報個「一劍」之仇吧?哪?

  繼國巖勝。

  「緣壹……」

  兄長的聲線忽然清晰了起來,緣壹怔了一下,卻見到底下的人款款朝向他轉向而來,鴉羽般的髮絲從臉頰上拂去,顯露而出的卻不是那猙獰的六目。當然,實際上緣壹覺得那瑰麗的六只眼珠鑲在兄長臉上也極為漂亮,更是襯出了小巧的嘴,反而格外動人,只是那瞳膜上雋刻的上弦之壹,實在無法不令他橫生妒嫉。他自可以勉強接受兄長不屬於他,但絕對不能容忍兄長身上有屬於他人的印記。不,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

  因為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兄長原原本本的那張臉——與他極其相似,但又全然不同,秀美而端麗的臉。艷紅的斑紋像新翻的顏料一樣在他的額上與脖側蔓延,悄悄往鎖骨底下探去。

  京紫疊墨的和服底下,柔軟的手臂環向他的脖頸,剛才還在微微發顫的白皙大腿蹭上了他的腰,無意蹭落了本就快要形同虛設的腰帶。

  如花瓣般的嘴唇張開了,向著他柔婉地吐出字句。

  「來、吧……我接受……你,緣壹。」

  他得到了承諾。

  兄長對緣壹來說是不可觸碰之人。自己應當收好任何不該有的心思,謹慎而自持地待在兄長身旁,默默關照守護著他,一步之遙的距離,不會觸碰到的肩膀,就應該足以令自己感到一點平淡而確實的幸福了。

  但如此小心翼翼的珍惜,換來的卻是兄長心灰意冷的離去。什麼都不說也不做的話,緣壹先生的哥哥是不可能猜到你的想法的吧!炭吉帶著些許責備的憂心話語言猶在耳,他說的是對的,緣壹明白,自己決不會再犯下相同的錯誤。

  如今,緣壹還明白了另一件事。

  那有若天上懸月般高潔、孤傲水仙般凜然的兄長被壓伏在地,淚珠盈睫,大張的雙腿上沾滿將乾未乾的液體殘痕,穴口像是勾引一般微微開闔,正柔軟地一抽一抽,如此悲哀而淒慘的動人模樣——自己能夠看見,真的是太好了。

  他扶著已經完全在爆發邊緣,浮起的粗硬青筋連自己看了都有些咋舌的肉棒,用龜頭試探地在濕潤的穴口打轉,嫩肉立刻吻了上來,夾道歡迎似的要擁他進去。緣壹一咬牙,猛力突入了狹窄的甬道。

  「緣、壹、啊啊———啊」

  幾乎是插入的瞬間兄長就又高潮了,緊縮的肉壁差點讓他也跟著交代在這裡,不可以,他可不能就這樣結束,必須好好讓兄長舒服,讓兄長知道自己的心意才行。他沒有馬上繼續深入腸道,而是對著淺處敏感的突起繼續來回撞擊了起來。兄長一瞬間伸長的利爪刺破了他的衣服。

  「不要緣壹不要、一直、那邊——嗯嗯、啊、哦♥」

  夾著他腰的大腿不斷痙攣。被撞得一度翻出眼白的兄長瞳孔剎那間恢復了燦金的顏色,很快又滅回暗紅。果然是擬態,但即便如此,兄長為了他特意擬態出昔日顏容也已經讓緣壹情難自已。

  「兄長、兄長,您舒服嗎?舒服嗎?」

  汗水從緣壹面頰滑下,一滴又一滴落在黑死牟的斑紋之上。兄長激烈地搖著頭,像是要甩開他的氣息,口中吐出的話語卻春意蕩漾:「緣壹……好厲害、不要、不要再……啊、啊、啊、」

  簡直像一副精心繪製的畫一樣。兄長髮絲因為激情的汗披散而下,在發紅的乳尖旁磨蹭,他捻起其中一縷,勾在指尖輕吻,努力想壓制胸中渦捲一樣洶湧的情感,另一只手卻忍不住捏緊了兄長精實的腰,往自己的身下更加深入。征服底下的人的慾望逐漸蓋過了繼續服侍兄長的本意,濕熱的窄道挾得更緊,彷彿在逼迫著他射精。

  「快點……」

  他低下頭,只見到兄長淚眼迷茫地望著他。

  「快點、出來,我想要……你的、」

  啊,界限了。

  「兄長……能允許我、親吻您、嗎……?」

  「嗯……」

  兄長的聲音濕軟而模糊,卻顯得那麼溫柔。

  「我允許、你」

  被抬起下顎,唇舌相交之際,黑死牟清楚地感到熾熱濃稠的精液爆發一樣沖入了自己體內,弟弟的射精長得不可思議,他吻了他多久,一股又一股的熱液就跟著不斷地流進來,幾乎讓他的腹部一陣發漲。

  緣壹終於喘著氣放開他的兄長時,對方已經像斷了線的人偶一樣,只是無力地歪了下去。或許以第一次來說自己做得有些過了,他略略有些愧悔,也不及把自己拔出去,只想重新扶起兄長,不料伸出了手卻又愣住了。

  兄長並沒有如他以為的失神。

  他只是虛弱地用左手輕撫自己的小腹,眼神迷茫又散亂。

  「射了很多、啊,緣壹……」

  「在哥哥、裡面……」

  他們四目相交了。

  兄長還沾著幾許唾液跟淚水的嘴角,突然綻放出了如同天女一般純淨而甜美的笑容。

  微瞇的朱紅眼裡笑意與情慾交疊流蕩。

  「是你、輸了……緣、壹♥」

  就連緣壹自己都始料未及,原本已經逐漸鎮定下去的狂暴情感席捲而回只是一瞬間的事。黑死牟猝不及防,一下子瞪大了眼:「等——你怎麼還、能硬、等一下緣壹——」

  他只來得及說出最後一句平靜的話。

  「非常抱歉,兄長。」

  是你不好。

  黑死牟完全失去了繼續維持擬態的餘裕,六只眼都對不上焦距,只有生理的淚水肆意在面上橫流。弟弟的肉棒一下子就從穴口捅到了最深的地方,在深處的底端來回撞擊,試著要突破他身體最後的底線,現在他才終於明白過來剛剛那場性事對緣壹來說到底是何等容忍克制。他被弟弟輕而易舉地翻了過來,按在草叢底下,只剩臀部被迫淫亂地高高挺起,逢迎著弟弟還在脹大的肉棒。好舒服。好舒服。要死了。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射出來的東西了,於是弟弟每一下深入淺出的抽插都只是讓他斷斷續續地不停空高潮,就連腦漿都為之沸騰。先前射在裡面的滿溢精液隨著陰莖的進出淫靡地噴濺出來,又要被射了,又要被射在裡面了。

  彷彿從體內被一點點逐漸填滿改造,直到整個身體都不再是屬於自己的。

  「……兄長希望的話,緣壹這樣輸給您多少次都無所謂。」

  他被貫穿了。

  不只是單純的侵犯與占有,而是連身心都一同被貫穿到最深最深的地方,連他自己也無法知曉的所在。他不是輸給了弟弟,而是成為了弟弟的所有物,他的附屬,同化為了繼國緣壹身體的一部份。

  啊啊,自己真的是愚蠢之物。

  他不是從最初就比任何人都清楚嗎。

  一抹殘月何德何能,要去與日爭輝。

  「所以、請您再一次,接受我吧——兄長。」

  隨著日輪之焰一般鮮明的熱度再次充滿他的腹內,黑死牟懷抱著他不惜捨棄一切也要去渴望追求之物與稀薄的絕望,意識就此宣告途絕。


  即將天明之際,緣壹抱起了他早已昏迷的兄長,跌跌撞撞地走向了旁邊的屋子,也是他原本決定要孤身一人接受死亡命運的所在。

  但是兄長找到了他。

  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眼前的世界彷彿褪去暗影,煥上了嶄新的美麗色彩。

  「接下來就在屋子裡繼續吧……兄長。還請您陪我到最後一刻。」

  他輕輕吻了吻對方刻著壹字的那只鬼目。

  「我只有一個請求,等我死了,請您務必將緣壹一點也不剩地吞吃入腹……好嗎?兄長。」

  從今以後。

  永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