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宛如是幻夢一般的光景。
讓他一度懷疑自己又一次墮入了迷魅的景象。
零式的六只手緊緊抱住他,兩只按在胸上,兩只夾在腰上,再兩只……想哪去了?其實也同樣死命地摟住了他的腰不放。
「……你再不放開我的話,天可要亮了。」
黑死牟難得的溫言柔色。「你想讓我化成灰嗎?零式。」
聞言那雙木製的機械手臂總算是唯唯諾諾地稍微鬆開了一點力道,黑死牟嘆息,扭腰從那禁錮裡脫出身來。說來也是有趣,偏就是怪力這點,與它的原形相比可真是不分軒輊。還有表情也是,人偶的面容儘管精製得鉅細靡遺,無疑是工匠煞費苦心,花了久長心力所磨造出來的,不知道這製偶的人盯著他弟弟的臉有多長時間?想起來都有些令人嗤笑,黑死牟伸手,摸了摸那與他的胞弟別無二致,毫無疑問是一點感情都沒得的臉。
「前面有間破寺……同我在那裏休憩一會吧。委屈你了,零式。」
零式會出現在黑死牟面前,完全是一個沒有料想到的意外。
彼時他親愛的、如同神佛一般無人能敵的弟弟已經為了天壽歿去了幾十年,他雖隱約聽聞過刀匠里的匠士們在試圖揣摩建造刀功如同緣壹一般如臻化境的人偶,但他的感想只有想笑。緣壹是什麼人哪,別說靠刀匠的工藝了,就算再生出百十來的不世出的天才,恐怕也沒有人能及到緣壹的一點鳳毛麟角。巖勝是對的。在緣壹零式首先擅自出現在他面前的同時,那堆機關玩意就被他拆成了廢物堆。
「……、…………」
人偶無機質的眼靜靜地望著他,散落的零件看上去分外慘淡零亂。
黑死牟也不知道自己抱的是個什麼心,最終他還是收拾了眼前的機關人偶的零件,踏上了前往刀村的路。對目前的他來說不管是擬態成原本的人類模樣還是長時間不進食都已不是問題,長久的時光過去,也應該無人得記他曾經的相貌了。
「我偶然找到了這個,應該是貴地製作出來的機關人偶,是否能勞煩您替我重新組裝呢。」
對他的委託絲毫不生猶疑的刀村村長眼中放出了驚人的銳利寒光。
尋找修復零式——這還是他此刻才得知的名字,刀匠說,這是里中的人鍛造出的傳說中兵器,取名為緣壹零式,只可惜某一天它就突然不知所終了——的材料意外的有些艱險。幸運的是黑死牟已為鬼身,不管是多大的危機他幾乎都能視若無睹,於是零式很快地就被重新建造了起來。
終於完全修復的那一天,負責做最後調整的少年頂著奇特的面具,但還是用自豪的聲音說:一切都好啦!請巖勝先生確認看看!
黑死牟走上前去,但在他碰觸到操控零式動作的手指機關前,零式就動了。
他的全身都被零式緊緊地擁入了懷中,三對手臂的力道意外地使他一時之間無法掙扎,當然也有他害怕零式的手臂被他扯斷的成分在內。那雙完全不能言語而冰冷的雙唇湊近了他,彷彿在他的耳畔吐露溫柔的氣息。為什麼。唯獨這個小小的動作就如同他的胞弟一般,緣壹也喜歡在情事終結之後仍然緊緊摟住他的身軀,於他的耳畔繼續落下黏膩又親密的吻。他忘不掉,不可能忘掉的。緣壹。緣壹、你——
回過神來時,與零式那僅屬於兩人的漫無目的的遊蕩,也已經過了好一段時日了。
其實零式確實是很強大的,後來黑死牟慢慢地也還是認知到了這一點。雖然他最初就吩咐了不讓零式斬鬼,更不讓他斬人,但偶然有什麼野獸之類的突然襲擊過來,零式幾乎都會在瞬時就將它們斬於刃下。
黑死牟替零式梳弄著它長長的、無法自己打理的黑髮,一邊將零式摟進了懷裡。
既不能說話、也對任何事物都沒有反應的零式。可憐又可愛的存在。
——為什麼就如此地令他無法放下呢。
仔細想想,他根本沒認真和刀匠打探過如何操作零式,在月色初沉的時分,零式壓到自己身上時,黑死牟為時已晚地想。
「………嗯、啊…緣——零式,不要、……嗚、」
那應該是用於握刀的六臂在他身上敏感的地方游移,不管是下身已經挺立的地方還是因為被玩弄過太多次而飽滿圓潤的乳尖,一個都沒有放過。黑死牟斷斷續續地吐出委頓的氣息,在零式的懷裡如同被熱度熔化的糖蜜一般,為了那無法抑止的悅樂緩緩地將自己的身體全數交給了對方掌控。
「咿——♥、緣壹、緣——♥♥壹」
插入後穴的指節一下就增到了四根,所有敏感的地方都被六只手撫弄著的黑死牟幾乎要翻著白眼失去了神識,儘管他還破碎地記得玩弄著自己身體的不過是一具機關作成的人偶,他還是無法阻止自己又一次喊出弟弟的名字,像蛛網緊緊纏繞那般甜膩又渴望。緣壹、緣壹,黑死牟反覆哭著呻吟著那個名字,即使明知道擁抱自己的不過是名為零式的機關人偶,他還是無法不追尋著那個已經逝去的身影。
他能感到自己的小穴溫順地湧出了更多潤滑的液體,自從成為鬼之後,就連這樣諂媚的淫行他都能做到了,而每次零式在他體內激烈的抽插更是令他幾乎看不清視線前方,泛白地快感吞噬了他的一切。
「不要♥緣壹♥♥要去了——去了、啊啊、呀——♥♥♥♥」
自己潮吹了。前端硬挺的性器吐出的不是精液,而是大量的透明液體。自己被與弟弟長相無二的人偶弄得像女人一般高潮了。黑死牟想。為什麼呢,明明緣壹已經丟下他,擅自地享有了壽命盡終的福報,卻留下他一人在這個地獄裡,平平白白地遭受無端的不盡折磨。緣壹、緣壹,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丟下我了。緣壹。
「————♥♥♥呀啊、緣壹、——♥♥♥♥」
他又一次被零式激烈的撫慰弄得高潮了。
軟癱在零式的懷裡,黑死牟想。就這樣吧。不要玷污他的弟弟如神一般的高潔靈魂,對自己是最好的。
零式溫順地在他的耳畔落下了冰冷而不帶感情的吻。
如果這樣的形式是兄長願意接受的,緣壹也無所謂哦。
伸展著適應了一段時間也還是不太能好好習慣的六只手臂,緣壹緊緊把在他手中陷入黑甜的沉眠的人更加珍惜地籠在懷裡,憐惜而又幸福地想。
我會永遠疼愛著兄長的。
即使機關作成的嘴難以有所動作,他還是湊近兄長的臉龐,在那柔軟的耳垂輕輕啄下了一個小心翼翼又親暱疼愛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