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哥哥,堅強的哥哥,總是在我面前對著我露出純潔的微笑,替我遮蔽一切風刀霜劍淒風苦雨、永遠都不會壞掉的哥哥。您為了我拋棄了您的一切對吧?
——請將、請將,屬於您的所有東西,還有您自己,盡皆交付予我。
今夜也是露水涼如月華傾瀉,輕盈流入髮絲間隙的脖頸。他披著濡烏的短襦絆,腰上隨意繫著的紐繩還是昨日他自己臨時結的,鳩羽色的軟繩只能勉強起到一些束縛衣物的作用,因此鬆脫得幾乎能覷見鎖骨的前襟顯得他看起來一副過分的憊懶樣兒,不過總比穿著正裝睡覺把衣服壓得一團皺好些。他坐在剛鋪好的被褥上,曲著修長的腿,任肌色柔膩的大腿根部從黑布底下滑出,替自己雖然剛洗淨不久,但現在趾尖已經開始有些發冷的足身套上潔白的襪套,薄薄的布料頂端恰掩住透著血色的踝骨。
感受到房外有氣息顫動的瞬間,那扇自體存在感就奇妙地薄弱的紙門已經被拉開了。
「兄長。衣物還合身嗎?」
「…………啊啊。自然。畢竟是你的啊。」
連一聲禮節性的問候跟叩門都沒有。
繼國緣壹抱著布團站在門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這是要做什麼。
繼國巖勝正式加入鬼殺隊,正好是第三日。產屋敷似乎十分看重他,對他的到來也十分欣喜,沒經過什麼多餘的問答或考驗便令巖勝同住到一間前時他提供給緣壹的屋子裡,以方便緣壹隨時教導他呼吸、劍技,以及實戰任務。闊別十餘年再次與弟弟居住在同一個地方,巖勝對此不曾開口表達意見,只是略微伏首領命。緣壹安靜地跪坐在他旁邊,視線不曉得望著哪裡。
弟弟的氣質與幼時已然完全不同。那夜他踏月而來,吐息切切卻淡漠,艷麗的赤眸像一對沉在冰川底的血晶,映著周邊色彩晃晃噹噹,卻毫無生機,他一次都沒有與巖勝四目相交。
而在巖勝看來,這一切毫無疑問都使得繼國緣壹又向著他遙不可及的那個高峰更攀升了一步,緣壹無心關照這樣的他,倒也理所當然。本來他謀求的也從不是那些虛與委蛇的蒼白情感,那並不值得讓他逃離那個家。
……不,是他自己挑選了這條路才對。離開繼國家時巖勝或許是心有愧疚,除了一身的衣物外,家裡的財物是分文未取,更不曾結裹任何行李,便單身出走了。或留下或改嫁,但循卿意吧,我無德無能阻攔。輕易就接受了他言語判刑的妻子只是默默無言,抱著一個孩子,牽著一個孩子,終始沒有抬頭望他。
祝您武運昌隆。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巖勝聽見那柔弱如水的溫軟聲音輕輕地曳出,竟不帶一絲半點怨毒。
「夜裡生露,有些冷,我想與兄長共眠。」
緣壹的動作很快,而且完全不是在徵求哥哥的同意。幾乎是一個眨眼內他就晃到了巖勝跟前,抱在懷裡的布團一下就鋪在了巖勝的旁邊,緊緊密密,就向宣告他們即將同枕共眠似的,繼國巖勝頭痛得瞇起了眼。「緣壹——」在字句得以成形之前,緣壹就撲入了他的懷抱之中。
很溫暖。巖勝第一時間發散的思維中掠過的竟然是這個念頭。他困惑地擁住那對他來說已經顯得分外陌生的軀體,一下子還有些不太確定做為哥哥應該要怎麼反應比較好,躊躇再三之後,他輕輕摸上了弟弟柔順捲曲的黑髮。
「怎麼回事?你也不小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唔、等等,緣壹……!」
本來就差不多要掉下來的衣襟被緣壹一扯,整個落到了腰上,那身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一樣溫潤又緊實,泛著動人色澤的軀體完全展現在了他的眼前,乾淨得像新堆積的雪,只要輕輕一觸就會留下永遠不可抹滅的痕跡。巖勝大吃一驚,往後想退開,胸前忽然傳來的濕潤氣息卻讓他的負責接上四肢的神經直接斷了線。
緣壹吻上了他薄嫩的乳尖。
不、不對,那才不是赤子那樣純潔的親吻,緣壹的舌擠壓著柔軟生嫩的果實,麻癢的感覺讓他全身發顫,連制止的話都差點融成了一攤水。
「緣……你做什麼……!」
「兄長好甜。」
弟弟完全答非所問,而且變本加厲地吸吮起了已經完全挺立的那處,唇舌與肌膚交錯間響起了咕啾咕啾的水聲。這是在做什麼,巖勝感覺血氣一下全部衝上了頭部,如果有鏡子,他大概就會看見自己的雙頰瞬間紅得滴血的嬌艷模樣。
「我不是女人也不是母……!緣、緣壹……!」
「我明白的,兄長。」
就算沒有乳汁,這樣也令我覺得安心。弟弟面無表情說出的話太過可怖,巖勝一時之間停止了思考。不。仔細想這本來就不是第一次,幼時弟弟就喜歡吻咬自己的乳尖,那個悄悄印在腦中的場景猛然竄出到他眼前,炎熱的盛夏蟬鳴之中,自己被弟弟按倒在三疊大的小房間內,盯著天花板上帶著濕氣的木頭污痕,兩手抱著弟弟小小的背脊,幼嫩的臉貼在他胸前,而當時同樣年幼的他竟然覺得這是很正常的,沒有想太多地就放任弟弟對自己的身體隨心所欲,把他僅有的一點還能獻上的東西都甘願地捧給那個可憐的孩子,只屬於他的弟弟。
但現在不同了。他已經是成年的、二十歲的、娶了妻子成了家,也就是說,有過性經驗的男人。
「嗯……啊啊、緣壹,不要……不可以再、」
巖勝絕望地感知到,自己勃起了。
這要是被緣壹發現,他……不對,這根本就是緣壹的錯。哪有孩子會用這種色情的方式囓咬乳頭的,他分明是故意為之,刺激著他敏感又脆弱的地方,這也是靠著那通透的視界達成的嗎。巖勝咬緊牙,細白如蔥的手指深深陷入弟弟蜷曲泛紅的黑髮裡,應該是要推開的,他也覺得要推開,但是……為什麼,乳尖被蹂躪的感覺會這麼舒服?緣壹的牙齒擦過尖端的同時他的腰就忍不住顫動,舌頭舔過乳暈時的觸感簡直讓他眼前一片發昏。好舒服、像要融化了一樣,甚至想要緣壹繼續下去,是喜歡這樣做的弟弟的錯不是自己的問題,兩手緊緊抱著弟弟的頭,彷彿要讓他埋得更深,巖勝妖媚地呻吟出靡長的嘆息,甚至連自己都無知無覺。恍惚間他好像想起了追在自己身後、想要攫住自己衣角的孩子,但卻怎麼都回憶不起那張臉精確的五官。
然而幻象很快就被緣壹伸向他下身的手打碎了。本來他身上披的就只是同緣壹借來的短短的襦絆,勉強也就能遮掩大腿,如今在逐漸醞釀成形的情事之下,這點黑色的軟布就跟不存在似的。覆著薄繭的指尖一下就捉上了巖勝已經開始滴下珠玉般的淚液的性器,毫不留情地開始上下擼動。突如其來淹沒思考的快感讓巖勝瞬時瞪大了眼。
「啊……、嗯嗯……不……!」
「兄長、沒有繫著下著呢。是期待緣壹對您做什麼嗎?」
另一只手捏著那無暇照顧卻也已經硬得發紅的硬挺果實,緣壹淡淡地笑了,他的兄長幾乎是乖巧地蟄伏在他身下,烏黑亮麗如同一次次細緻研開的高級松墨般的長髮在褥上綻開,方才還溫涼僵硬的肉體染上了華美的熱度和艷色,那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清澈眼眸裡此刻折映出的光景無疑全都是繼國緣壹。只有他。就像他現在也只有兄長一樣,足以將月色吞噬殆盡的必然只有無窮無盡的日輝。他必須更加油努力才行,只有精進自己兄長才會永遠留在他身旁、永遠像曾經的過去一樣帶著溫柔的微笑慰撫他、永遠好好地被他守護。
誰都不能再從他的手中奪去心愛之物。
巖勝幾乎要背過氣去了,真的這個該死的弟弟到底在說什麼……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欲求不滿到需要讓自己親弟弟來蹂躪的娼妓?娼妓都不這樣。巖勝咬緊了牙關,這次終於認真地試圖推開對方,然後悲哀地發現壓在身上的弟弟就像鎮山磐石似的一動也不動,光憑他的力氣無異於蚍蜉撼樹,根本不動不搖。
「既然兄長也有反應了,那、請讓緣壹就這麼繼續吧。」
不行了。會進入自稱緣壹的階段,說明弟弟已經完全開始了純粹的撒嬌的模式,從以前就是這樣,他一次都沒能拒絕過。只要那雙楚楚可憐的赤瞳望著他,他就會忍不住答應緣壹的所有要求,甚至連弟弟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真的單純的祈求他都分辨不了。要去了、真的要去了,意亂情迷的瞬間高潮的前一刻,緣壹忽然住了手,徒留他在極樂的門前一顫一顫,狼狽地發硬的性器滲出了更多黏膩的液體,像替開不了口的人哀求更多關照和觸碰。
「啊……、啊……緣壹、別這樣…難受……嗚嗚、嗚、」
他啜泣起來,感受到緣壹憐惜地撫摸自己的臉頰,宛如謁聖般輕柔和緩,帶著謊言的崇敬和虛偽的稱頌。好像被渴求著、自己是被需要的,這一個虛浮如同幻夢的事實沿著經脈血管竄遍他全身上下,讓巖勝止不住地顫慄起來,喉中不受控地流一滴又一滴出甘甜如同清泉的斷續喘息。
「我會做到最後的……請原諒緣壹,兄長。」
轉瞬間自己就被翻了過來,臉抵著柔軟的被子,背後是那個比起弟弟更像什麼異世界生物的人,巖勝突然荒謬地恐懼起來,但他甚至來不及細細解剖這種情感,更大的壓迫就已經襲來。
他聽見緣壹微微張口,吸氣吐息,低沉而緩慢,像是要把整個房間裡的氧氣都攫取乾淨一般。奇妙地,明明弟弟沒有握刀,巖勝也體會到了那意味著什麼。
日之——呼吸。
不是,為什麼要用那個,是向還沒學會呼吸的自己惡意炫耀不成。
繼國巖勝作為正常人的思考就此途絕。
自己明明就是第一次。稍微溫柔一點不好嗎。緣壹狠狠破開他身子的陰莖就像燒紅了的鐵棒一樣灼燙狠戾,而他甚至連潤滑跟擴張都沒怎麼好好做,是真把他的兄長當成了長日侍奉他人的色事小姓,隨時都能接納巨物了不成。黏稠的鮮血隨著每次都硬生生捅到柔嫩的腸道最深處的抽插落下,滴得床單淅淅瀝瀝,流了他腿間一片紅白夾雜,而繼國巖勝甚至感覺不到痛楚的實體。好燙、好熱,所有的感官都被這龐大得像烈火一般燒灼他體內深處的光熱所占據吞噬,根本無暇承受其它,意識流蕩間居然跟悅樂也無太多異同。緣壹伏在他的背上,緊緊貼著他的後背,僅管時節陰涼,兩人摩擦間的肌膚還是不斷揉出交縱的汗水,光華淋漓,那雙有力的手臂扣緊了他的身體,環在他的胸上,纏繞他的喉間,像深扎附骨的蜿蜒藤蔓一樣,永遠都不會放開他了。
「兄長、兄長、選擇了我對吧……兄長、」
忘記吧。其他所有事情都。忘記吧。再也不需要想起來了。
像從地獄探上來的三昧真火一般的吐息在他的耳畔噴出,竄進他的腦內,咕嚕咕嚕地迴響,伴隨著翻過深淵巨浪一樣爆裂又沉重的快樂腐蝕他的身體。身體在被改篡。連記憶都像要被削落委地,無人收拾。足以讓他忘卻所有人的面龐的巨大感情壓爆了脆弱的神經。
「啊……、啊嗯、啊、緣、緣嗯嗯——啊啊、壹、呀、啊啊、」
只是只是朝著慾海無止盡地墮落下去而已。
遠處熹微的晨光之中,七歲的幼子向他微笑,花牌耳墜無風自晃。
巖勝已經連淫靡的叫喊都發不出來了。自己的喉嚨完全乾枯了,他很確信這點,只能斷斷續續地漏出沙啞的呻吟,一點風情跟韻味都沒有,要是能像那些遊女一樣卑下卻柔滑地侍奉弟弟或許還好過一點,被緣壹死死壓在床褥下的身子灌滿了緣壹的精液。應該還不到會讓小腹膨起的程度。可是現在幾時了?是不是馬上天就要亮了?巖勝的陰莖早已軟軟地垂在那裏,幾乎發揮不了該有的功能,他靠著後面去了太多次了,能吐出的東西都吐盡了,只有一些透明的黏糊糊的液體會在他又再一次被緣壹的肉棒操到高潮時顫抖著滴滴流出。緣壹、緣壹,還要。他聽見自己用陌生的聲音一而再再而三地懇求緣壹的垂憐,希望那熾熱的像是火焰灼燒的快感再一次把他吞得什麼都不剩。自己生來就是弟弟的東西、弟弟的肉穴、成就弟弟轉逆為人的道具之一——甚至不過是之一。直達腸道底端、執拗纏綿的貫穿反覆進行時他忽然大澈大悟了這一點,晶瑩剔透的淚水與自己曾經對緣壹無瑕的純淨感情一起葬送在種滿艷紅彼岸花的常世。如果自己被徹底毀壞破棄了,那麼受神所寵愛、應該要身為人類卻總是堵著那麼霧裡看花的一線之隔的弟弟大概就會天成為完整的人類吧。但他不想被毀壞,巖勝的求生意志比誰都要強烈,只有他是自己,那劇毒利爪一樣撕裂弟弟、令他無數次地渴求自己的情感就是鐵證,他永遠不會失去自我地服於屈居人下。
就算腹中攢滿的乳白色液體早就夠繼國巖勝懷個六七八胎也一樣。
他期望的是。是。
——
與繼國緣壹並肩站在同一處的、頂點。
像兩只風箏纏繞著飛向層雲和遠山的彼端。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兄長」
繼國緣壹對他露出了清透可人的潔白笑容。
而對此,繼國巖勝只是歪斜了嘴角,扯出誘人甜美的弧度。
尖利的虎牙在日照下閃閃發光。